觉

培妞妞

         觉

透过和家乡并没有多大的差别模糊的车窗，我的目光游荡在榕城的盛夏里。耳机里，齐豫，这个有着天籁之音的女歌手，低声浅吟着一段黄花岗七十二烈士之一的故事：“再难的追寻和遗弃，有时候不得不弃。”每个字轻轻的飘进耳，那撕心裂肺的痛却钻进心里。

意映卿卿如晤。每次念起这一句，心理都是异样的感受。那肝肠如铁，心地光明如雪的世间奇男子在明知前路是死途，仍慨然愿赴的寂寞长夜。一篇《与妻书》，诉尽铮铮铁骨的绕指柔。

爱上一个人，爱上一座城。我时常好奇，是怎样的山水喂养了那样清澈而有温度的灵魂。于是我来了，站立在你曾经洒下鲜血的土地，呼吸着你和意映共同呼吸的空气。

岁月失语，唯石能言。在弯折的小巷里，经历了历史的洗礼的墙沉默着。而透过斑驳的城墙我温习着那时你和意映“何事不语，何情不诉”的两心相悦。想象疏梅筛月影，掩映意映灯下等候你的身影，仿佛可以再次聆听到那句“望今后有远行，必以告妾，妾愿随君行。”然而你又何尝不想携她一同走呢，只是那时她身怀六甲，行动不便，不得已，才舍弃了一同南下。谁料到这一别，就是永诀。从此后，山盟虽在，锦书难托，碧落黄泉，笑语成尘。

一边是烽火连绵，四万万众何所从，一边是父母犹在，相守以死的海誓山盟。不论是谁都难以做出选择。当我的耳旁回响着这首《觉》，已经很难推测意映会不会怨你“谁给你选择的权利让你就这样的离去，谁把我无止境的付出都化成纸上的一个名字”，但每听到此，总是不免垂泪。遍地腥云，满街狼犬，家国不能两全，可这世间有千千万万个男子，我不懂，为什么偏偏是你?

你说，“吾至爱汝，即此爱汝一念，使吾勇于就死也。”“吾自遇汝以来，常愿天下有情人都成眷属”所以就算再多的难舍和舍得，有时候不得不舍。所以你选择了捐躯赴难，慷慨就义。

可是你把这载沉载浮的凌迟般的痛苦留给了意映，也留给了后人。当你握起笔的时候，你就放弃了留在家中苦苦等待你的老父幼弟孀妻孤儿。你当真是凉薄之至！内心是这样的痛恨你，温热的泪却滴字纸上。“烽火泪滴尽相思意情缘魂梦相系”“方寸心只愿天下情侣不再有泪如你”你愿意将自己一片百转千回的柔肠化为众生的平安喜乐，这等襟抱怎是简单的诗书绑得做的来的？那是爱至深也！

唯大爱者能爱人。几十年后的我在福州，在齐豫的《觉》的音符里，聆听着这一段故事。

培妞妞

白衣吹雪 发表于 2019-3-16 03:57
嗯，有点文青文的味道。

这个时代这个名词已经有了不一样的意思，但是，，，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