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与绝望——《苦妓回忆录》与《睡美人》

于良术

我曾经很喜欢马尔克斯的《苦妓回忆录》。

该怎么说《苦妓》呢？我匮乏的知识让我无法从文学理论上评析它，只能说说自己的感受。爱情，当然是有的，但并非对所谓的“黛尔加德娜”的爱情。与其说他爱那在他旁边或沉睡或装睡的少女，不如说他爱自己的想象。就像亨伯特.亨伯特说自己并非是爱上了现实中的、具体的洛丽塔，而是爱上了他与洛丽塔之间的一个似是洛丽塔又不是的人形。他向那隔在他和“黛尔”之间的人形灌注自己的想法，把她做成独属于自己的偶像。他像情人、像亲人又像友人那样爱她，因为她是他的理想。我想黛尔大概是“美”的象征吧。但她同时又是他的孤独，因为记者在文中也说过，比起醒着的穿着衣服、与其他同龄少女没有什么差别的黛尔，他还是爱赤裸的沉睡着的她。他不希望她对他的爱恋作出直接的回应，他靠想象延续对她的爱。他似乎找到了伴侣，实际上是将自己当作伴侣。

我喜爱它，是因为其中表现出的对美感的激情与追求，这种积极的感情令我陶醉。我自身是偏向悲观消极的，但我仍会对乐观积极的感情产生向往。但是在我看完川端康成的《睡美人》后，我还是投入了深渊之中。

我是在看了《苦妓》后很久才看的《睡美人》。在我看来，《苦妓》里是写主角对美的饱含爱意与热情的追求，有种梦幻般的色彩，是很理想化的情感。我很向往这种算得上是纯粹的情感。但看《睡美人》的时候，我觉得我看到了纯粹的“美”，感觉像是果实熟透之后的甜腻芳香，但又隐隐逸散出腐败的气味。我感觉《睡美人》的行文中透着一种冰冷，或者说是冷漠，特别是描写江口老人的回忆的时候。我想到了《戈德堡变奏曲》的第25变奏，在我听来，它有着深深的悲伤与无奈。由于太过深刻，反而曲调轻柔。老人对睡美人百般幻想，又由她们想到了往事。年轻时的情人的肉体，与小女儿去看的散瓣山茶花，以及现在正人事不知地在老人身边昏睡的睡美人们，这些都更凸显了他此刻的衰老与颓败，形成了一幅难以言喻的有着奇异美感的图画。结尾处老人对黑姑娘的死亡和中年女人的冰冷话语的战栗，像是将他自以为从年轻美人们身上窃取来的青春一瞬间又消散了，让他不得不再次直面自己的现实。但我想也许老人看到白姑娘赤裸的身体后会选择再度沉入梦幻。

我想我会转投《睡美人》的原因大概是与它的主题有关。川端写作欲望与死亡，马尔克斯书写爱与生命。我尽管向往着后者，但我对于积极的东西有一种不由自主的不信任感。我认为它们都太过理想化，在很多时候都像是“为赋新词强说愁”，被一时的激情所迷惑。在我看来，唯有苦难才是真正永恒的。

我想起了在一个公众号的荐书文章里看到的一句话：文学应该预见未来。这一下让我想到了现今一些人认为世风日下，应该复古。我认为从人类千万年前出现到现在，唯一变化的就是所掌握的知识的总量，其本质并无变化。原始人为了领地和食物而发战，古人发战的理由也大多脱不开这，今人亦然。虽然仍有其他的引战理由，但本质上还是离不开“利益”。虽然托尔斯泰在《安娜•卡列尼娜》中说：幸福的家庭总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但不幸的家庭在大体来上也是相似的，它们大多脱离不了酗酒或赌博的父亲或母亲、贫穷和低下的社会地位等。我突然想到，这大概就是会有人觉得百年前甚至更早的文学作品能够预知未来的原因吧。人类的苦难的本质从未变过，因此在书写当时的苦难的同时，也是在书写过去的苦难和未来的苦难。将苦难替换成其他词也行得通。

顾斯文

两本书都没看过，有时间的话会去看看的，《洛丽塔》最近真的是，应该是在这一个星期内吧，第三次看到了。感觉，嗯，主题的原因，我可能不会去看，因为最近都在看故事类的，所以暂时还不会看这种，嗯，比较另类（根据我的接触以及我的想象）一点的小说。
关于文学的那一段，让我想到也是不久之前听一个人跟我说的：作家应该有一个自己的世界，他要把那个世界展现在读者眼前。余华也说：写作不是控诉或揭露，他应该向人们展示高尚。

钱独夫

我还以为说的是斯皮尔伯格的电影《艺妓回忆录》呢   说错了，应该是罗伯 马歇尔

于良术

顾斯文 发表于 2017-12-17 16:08
两本书都没看过，有时间的话会去看看的，《洛丽塔》最近真的是，应该是在这一个星期内吧，第三次看到了。感 ...

我虽然也看故事类的，但对于文字的雕琢更感兴趣，这就是个人趣好的问题了。
可高尚的定义是什么呢？是普世价值观中的概念呢，还是相比更有不朽性的偏于哲学的概括？不过，暂且抛开这个问题不论，如果《洛丽塔》对您来说算是另类的，那这两本书也可归于另类之列。不过，它们的文字都极富美感，尤其是《睡美人》，简直是纯粹之美啊。

顾斯文

于良术 发表于 2017-12-19 10:48
我虽然也看故事类的，但对于文字的雕琢更感兴趣，这就是个人趣好的问题了。
可高尚的定义是什么呢？是普 ...

诶，没有说《洛丽塔》不好啦，只是，嗯，因为我的小说故事性不强，所以要往大众的方向靠吧，就是要把故事讲完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