桔子的启悟——读凤姐散文有感

卓

       这是楼主近期写的一篇评论，刊登在我们县市的本地报纸上，是我们本土某作家创作的散文集，我读了颇有感触，就写了一篇评。论坛新建，存稿都没了，就发篇凑凑版面，^_^

     《青桔子，黄桔子》，这是我手不释卷的散文集。一如它的书名，记录着作者从青涩到成熟的往事。淡绿的封面下，封存的是一段岁月的倒影和流光，承载着作者心灵的痕迹和美好的心愿。

       作者是圈中耳熟能详的名人，后辈亲切地叫她“凤姐”，同辈热情地换她“凤翔。”她本姓张，名字的初衷许是父母希望自己眉眼清俊的小女儿，在金风玉露相逢之际，涅槃出凤凰展翅的瑰丽华彩。可现实中的凤姐，在城市烟火的气息中徐徐浅笑，偶尔露出小女生的俏皮，更多时候是一只敛翼静伏的凤，只有在寄望梦想和投入热情的领域中，才会张开美丽的翅羽，或雷厉风行，或快言快语，或驰骋翱翔。

        工作上的起伏，生活中的历练，柔和了她硬朗的心性，软化了她俊俏的眉眼。对于一个已不需要靠示强来证明成绩的女子而言，此时的凤姐更愿意放低姿态，甚至时不时地示弱，只为俯下身段以更贴近的距离聆听她所热爱的乡音和提携小辈，让身边的朋友能够沐浴她散发出来的暖阳和春光。

       这是凤姐待友的体贴和心意，而凤姐带来的影响却并非如此。

       同为一名文字工作者和文学爱好者，为了获取更大的竞争实力，更愿意追逐漂亮的文字，寻求更鲜明的创意，像沉疴的老马，不断追求不胜寒的高楼和顶峰。明明扎根在家乡的沃土，汲取着故园的养料，却总希冀跳出家乡的局限，去探寻更高深的道理，却渐渐忘记了乡音是一脉源源不绝的甘泉，忘记了乡情是一首焕发生命的歌谣。

       直至看见凤姐刊于湖北日报的佛手山药，整个人顿时惘然惊醒。

       山药是武穴的特产，它频繁出现在酒店餐馆的菜单里，是绝多市民逢年过节必备的食材。丰富的营养造就了它的不平凡，奇妙的外形滋养了它的传说，但这株神奇的物种却在家乡的沃土扎根并量产。只要心想，就能找到它的身影；只要馋嘴，便能大朵快颐，这种理所当然的存在感，渐渐模糊了它生存的不易，所以忘记了要去感恩，感恩这神奇的物种扎根在家乡的土地是一件多么美好和值得感谢的事。

       直到看到凤姐的文章，才蓦地惊醒又恍然觉悟，在我们日夜相伴的城市中，有多少美好的事物正在被漫不经心的目光所忽视？小镇葳蕤的古木，半空中恍若蛛网的电线，掩映在树影中的掉漆墙面，街巷衣着鲜艳的人群，城市的边边角角，这些都是城市的经纬和脉络，积淀着城市的人文和气质。每一种食物，每一株植物，每一只小动物，每一个人，每一次变迁，这些小镇中安静的、质朴的、在光阴的流淌中愈发古色古香的记忆和痕迹，都在粗心的目光中渐渐蒙尘失色。

       而这些微小的、琐碎的日常事物，却在凤姐的笔下散发着生命。

        在她的散文中，桔子是缤纷而充满留恋的，郊外的风鸣雨线是生动而富有音律的，即使短暂的不快遭遇也是获得更美好生活的启示。从家乡小镇，到壮阔山河；从欢歌笑语，到雪霜心事；从意气激昂，到绵远悠长；圈圈绕绕，层层叠叠，别致错落，纵然你足不出户，也能在字字古朴的散文中，一路跟随作者的时光地图，去经历她所遭遇的，去目视她所看见的，去感悟她所触动的，然后在这些层层绕绕的阅读体验中，开阔拓展自己的视野半径，逐步丰富充实自己的内心。

        这就是文字的力量，这就是视角的力量，这也是桔子的启悟。

        它能用最朴素的文字，描绘出旅途的欢笑，让历练浅显的人日行千里；它能用最诚挚的情感，还原出亲情爱情的感动，让粗心的人忆起生活的美好；它能用丰富的生活经验，提炼出为人处世和家乡风土人情的营养成分，让人跳出固有的思维，获得对生命的另一种感知。她用女子那敏感纤细的那部分，泼墨出一副生动原始的时光画卷，画卷中有素年锦时，有小镇风光，有簇拥繁华，也有春山寂寂。

        而最重要的是，它能让一些若有所悟的人，在文字的感召中，停下忙碌的步伐，转身回望足下深沉广袤的土地，聆听小镇的霞光暮雨，感受小镇的万物有情，然后以更热切的情怀去拥抱并且回报这片滋养并且孕育了我们生命的家园。